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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名旅客滞留巴黎机场 48小时缺水昏迷(组图)

    凌晨三点的巴黎戴高乐机场,灯光冷白,地面泛着一点刺目的光。人群静默地排队,拖着沉重的行李,眼神空洞而疲惫。

    这是他们的“终点”,也是“起点”——在这里,他们的噩梦终于结束,但飞机还要飞行六个小时。

    这段行程,本该在两天前就开始。

    8月11日,星期天清晨。

    按照计划,Air Sénégal每天一班飞往达喀尔的航班,9点45分准点起飞。对Clément和另外295名乘客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跨国旅行。有人是去度假,有人要回家探亲。

    清晨,他们已通过安检,进入国际区。屏幕上原本显示的“9:45”忽然跳动,变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提示:延误。

    “飞机还在从达喀尔飞来,稍等一下,”工作人员说得轻描淡写。这时候,人群还没有骚动,大家只是感叹一句:“又延误了,”就继续等待。偶尔出现推迟,还算是常见情况。

    然而很快,屏幕上的时间变成12:00,又悄悄推到14:00。没人来解释,乘客们只能盯着那块冰冷的显示屏——这是他们唯一能获取信息的方式。

    Clément还记得,大家的情绪第一次被点燃,是因为有人提起,8月6日的航班也出现过类似的延误事故。就在议论越来越热烈的时候,两位女性开始试着安抚乘客,虽然并不知道她们是谁。

    更夸张的是,没多久,机场警察全副武装冲了进来——仿佛这是什么袭击现场。28岁的Clément说,那一刻孩子们都吓坏了。而警方表示,他们只是接到“乘客情绪激烈”的报告才介入。

    “我们又不是暴力分子,”他无语地吐槽。

    从下午的等待到傍晚。终于,这些可怜的乘客得知了真相:

    飞机不是Air Sénégal的,而是属于格鲁吉亚的一家包机公司My Way Airlines。发动机出现故障,需要等私人工程师检查。原定的维修在下午两点,可工作人员却说,机组人员的工作时长已超限。

    这下,就算飞机修好了,也没法起飞,乘客们只好继续等下去。

    此时此刻,Air Sénégal的表现还算得体:

    他们提供了出租车优惠券,补偿那些想要回家的人。乘客也可以选择去附近的假日酒店,他们为每个人提供酒店房间和餐食。

    虽然晚餐的选择极其简单——鱼排或者芝士鸡肉卷配白米饭。但至少,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睡上一觉,将期望寄托在明天9:45的航班上。

    然而,当天晚上九点半,Air Sénégal就在社交媒体上宣布,航班已推迟到下午14:30。

    直到8月12日,星期一早上,Clément才从酒店电视上看到了这个消息。航空公司在之后解释说:唯一一架飞机和鸟撞上了。但这个版本,从来没人现场告诉过乘客。

    那时他们得到的解释简单又模糊:技术问题。

    11点半,人群回到机场,却被告知登机牌无法直接使用。看了航空公司在X(原推特)上发布的帖子,他们才知道要重新排队进国际区。而这时,航班竟然推迟到了第二天早上8点。

    连续变动消磨着精神,乘客们几乎已经麻木。就在13:35,他们被要求排队登机时,看到屏幕上的时间又跳成18:00。

    看似时间提前,可混乱的安排,接连不断的变动和推迟,已经彻底点燃大家的怒火。愤怒的低语在人群中炸开——有人赶不上婚礼,有的要错过葬礼,而他们甚至没法拿回托运行李里的药品和生活必需品。

    Air Sénégal的地勤像在玩捉迷藏,Clément讽刺道。员工只在改时间的时候露面,然后就消失在登机廊桥里,避开乘客的质问和怒气。

    代替他们出面的,是两位被ADP(巴黎机场集团)或Alyzia(机场服务公司)工作人员护送的“调解员”,递来一张15欧元的餐券。

    选项只有两个:机场便利店的三明治,或者麦当劳。

    这趟航班仿佛陷入了不稳定的时间乱流,让所有人心力交瘁。晚餐还没吃完,屏幕上的起飞时间又变成了21:00。

    这回,工作人员倒是给出了解释,理由却变来变去。先说是Air France拒绝提供零件,没过多久,又说零件到了,但需要更长时间维修。

    Clément忍无可忍,要求改签到Royal Air Maroc、Air France或Transavia的航班。结果,没能成功。

    “他们在航站楼把我们当人质扣下,”他怒气冲冲:“连法国人都不能离开!”机场成了一个笼子,乘客们求助无门。

    高温笼罩着密闭的候机厅,每人仅分到一小瓶水,限量供应。傍晚6、7点,一名乘客中暑晕倒,消防员赶到救援。

    Clément要求给老人和婴儿提供餐食,结果只送来区区15到20份餐盒。他愤怒地喊:“你们把我们当动物对待!”

    Air Sénégal把责任推给机场,机场则拒绝回应。没有人愿意为这两天的混乱负责。

    大屏幕上的数字一次又一次变动,敲击着所有人的心。22:45,新的延误公告出现:23:00,又推迟了。

    22:24,Clément不得不给消防部门打电话,因为有人在候机厅中央发作哮喘——但他看到的,是六到八名警察站在门口,没有人真的上前急救。

    深夜,屏幕上的时间改成23:30,然后是1:30。人们已经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席地而睡。

    直到8月12日凌晨4:07,这架满载277名疲惫乘客的飞机,才终于滑向跑道。

    他们中有些人,其实早就不想再搭乘这趟航班——但Air Sénégal扣着他们的行李,他们不得不飞。

    飞抵达喀尔只是故事的暂时终点。

    Air Sénégal发出一条简短的信息:“对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请在线提交索赔申请。”

    至于赔偿金额、方式,没人说得清。

    而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混乱会继续蔓延——因为延误的不仅这一班。原定周二上午9:45的航班,直到晚上21:14才起飞;周三的航班,又拖到下午14:50才离地。

    一场延误成了“集体囚禁”,被困在国际机场的乘客,看尽了航空公司推诿、机场冷漠,以及制度在极端情况下的崩溃。

    那瓶限量的水,冷掉的鱼排,那些闪着冷光的武装设备,还有显示屏上一次次跳动的延误时间,把混乱的管理体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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