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国总统川普正快速加深他对过去长期被认为独立于白宫运作的政府机构的掌控,像是他上周开除发布失望就业数据的劳工统计局局长,以及他日前表示将会很快提名联准会(Fed)的新主席人选,这个动作将让他有机会提前改变Fed的政策方向。
有些人已警告,这样接二连三的人事变动安排将成为川普第二届任期的普遍趋势,代表主要金融机构的政治独立性遭到弱化,而这也是美国自由民主的重要特色之一。
为探究这种转变对企业领袖而言的意义,财星杂志(Fortune)采访了以「历史终结论」闻名的政经学者法兰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
福山表示,「川普的哲学就是所有事情都是政治」,而他这种态度直接抵触了创建在由非个人、无党派的技术官僚进行管理的自由治理模式。在像美国这样极度复杂且富裕的经济体,这种模式对于长期稳定而言至关重要。
然而,川普似乎对这种前景毫无兴趣。为挑战鲍尔,川普曾想过提名自己为Fed主席,并不断威胁鲍尔。他也曾暗示过想从行政部门来主导经济决定,而非听从专家。
福山将现在的美国和1970年代初期相比,当时总统尼克森在竞选连任之前也不断催促Fed降息。后来当时的Fed主席屈服了,结果此举引发了恶性通膨。
福山表示,这对企业首席执行官和投资人而言的问题是,如果下任Fed主席更愿意听从川普的喜好,虽然影响可能不会让民众立刻感觉到,但伤害将十分庞大。
他说:「如果川普明天就开除鲍尔,民众将不会在两年、或者三年内感受到影响。人们可能不会把这个政治动作与他们感受到的经济痛楚链接起来。你可能会以为你躲掉很多,但其实你受到很多伤害。」
此外,福山表示,川普开除劳工统计局局长,其实也带来另一种不同、但同样严重的风险:官方统计的政治化。他提到2007年阿根廷时任总统基希纳(Néstor Kirchner)开除一名政府统计官员,因其通膨报告打脸了政府说词。
福山说:「结果很神奇地,通膨就下来了。但大家都知道这数据完全是基于政治,不可信。」
福山警告,数据一旦失去公信力,就很难再找回来,「当我们逐渐失去这些中立专家的独立性,这就是我们面对到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