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8日，乌克兰克拉马托尔斯克（Kramatorsk），一名男子走过一栋受导弹袭击而损毁的建筑。
照片：Reuters / CLODAGH KILCO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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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提议就美俄提出的潜在和平协议作全民公投。但在割让顿巴斯地区问题上，即使身处战火中，很多乌克兰人仍然不接受将土地拱手相让。
近四年来，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州（Donetsk）一直受俄军侵袭，但州内的克拉马托尔斯克（Kramatorsk）市仍然固若金汤。它既是军方关键物流枢纽，也是平民心中抵御俄军推进的象征性阵地。
然而，根据特朗普政府最新的和平愿景，乌克兰将被迫从该市及顿涅茨克其他仍受其控制的地区撤军。
俄罗斯目前控制了乌克兰顿涅茨克地区大部分土地。
照片：Reuters / Alexander Ermochenko
居民利森科（Maksym Lysenko）说：这简直荒谬
。这位来自波克罗夫斯克（Pokrovsk）的企业家，因家乡已毁于战火，今年夏天他来到克拉马托尔斯克开了一家售卖爱国服装的商店。
人们流血牺牲，难道就是为了最后拱手让出领土吗？
上周，当被问及基辅愿意为和平做出何种痛苦的让步时，泽连斯基提出全民公投的想法，称这应当由乌克兰人来决定。
利森科认为这并非为衡量公众对协议的接受度，而是泽连斯基尝试安抚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举措。特朗普此前曾多次抨击泽连斯基不尊重
且忘恩负义
。
民意非常反对割让领土
俄军阵地目前距离克拉马托尔斯克边界只有不足20公里，城市持续受到无人机和导弹的威胁。尽管这座城市的未来仍处于谈判的核心，但留守的数万居民中，已有人作出撤离这个艰难的决定。
与此同时，急于达成协议的特朗普又指责泽连斯基恋栈权力
，质疑若乌克兰不举行选举，其民主制度将难以维持。
乌克兰总统回应称，只要美国及其他盟友能提供安全保障，该国已准备好进行选举投票。
乌克兰的回应，被视为泽连斯基礼貌地再一次抵制美国要求割让领土的压力——将最终决定权交予乌克兰民众，而民意目前非常反对割让领土。
民调显示，虽然大多数乌克兰人支持冻结战争的停火协议，四分三的人不支持包含重大让步的协议，包括从顿巴斯地区（Donbas，即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撤出乌克兰军队。
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执行主任格鲁舍茨基（Anton Hrushetskyi）表示：人们累了，人们想要和平。人们对让步持开放态度，但绝不是投降。
该研究所定期通过电话对仍由基辅控制地区的民众进行民意调查。最近一次调查于11月26日至12月13日期间进行，共有547名受访者参与。
民众对美国信任度降
格鲁舍茨基表示，由于具体谈判条款仍然未明，因此很难设计问题来准确衡量公众对潜在和平协议的支持程度。
但即便如此，最近的调查结果显示，乌克兰人已准备好为获得体面的和平条件而尽可能长地忍受战争
。
他指出，这种态度在整个战争期间一直占主导地位，但发生变化的，是对美国的信任度。目前只有21%的乌克兰人信任华盛顿，去年同期为41%。
2025年8月1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宮會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
照片：Reuters / Kevin Lamarque
格鲁舍茨基认为，泽连斯基的公投想法更像是对美国的一种表演，展示乌克兰正在响应特朗普的要求。但实际上，公投首先需要停火，而俄罗斯已多次拒绝停火，因此执行起来将会困难重重。
俄罗斯方面也拒绝了公投提议。12月12日，普京的外交政策顾问乌沙科夫（Yuri Ushakov）声称不可能进行投票，因为该地区是俄罗斯领土
，他指的是顿巴斯地区。
乌克兰社会比泽连斯基更不愿让步
然而，圣地亚哥州立大学政治学教授阿列克谢耶夫（Mikhail Alexseev）认为，公投是可行的。他表示，针对偏远地区，公投可以部分通过电话或在线方式进行。
但他相信，乌克兰人会压倒性地反对任何移交顿巴斯的计划。
上月流出的一份由美俄起草的28点路线图，遭到乌克兰及欧洲盟友所批评。该路线图被认为是一份莫斯科愿望清单
，要求基辅割让领土、缩减军事规模并放弃加入北约的愿望，以换取安全保障。
乌克兰已表示愿意放弃加入北约的目标，并称在起草强力安全保障方面取得了实质进展，但领土问题仍然最为棘手。
泽连斯基在这些问题上可能比乌克兰社会更倾向于妥协，因为他懂得外交
，阿列克谢耶夫说。他明白关系的重要性、军事援助的重要性，以及许多与之相关的政治问题。
他补充说，对于乌克兰公众而言，任何看起来像是投降的行为都是不可接受的。
放弃领土无法通往和平
克拉马托尔斯克的利森科表示，过去一个月有更多居民离开，因为乌克兰出于安全考虑，自11月起暂停了通往该区的铁路服务。
2025年9月10日，在克拉马托尔斯克（Kramatorsk）市，利森科（Maksym Lysenko）在他的服装店内展示一件爱国T恤。
照片：Reuters / Thomas Peter
他在夏天开店时，货架上摆满了印有太阳将在自由的顿巴斯升起
字样的衬衫。
他没有立即离开的计划，但由于形势危险，他正安排部分员工搬迁到基辅。
在经历近四年战争后，他说人人都希望结束战争，但他相信放弃领土并不是通往和平的步骤。
俄罗斯想要整个乌克兰
，他说。即使顿涅茨克被完全放弃，两三年后，我们只会面临一场新的战争。
Briar Stewart de CBC News, adaptation en chinois par Donna Chan.
文章来源于RCI:面对割地求和压力，泽连斯基倡全民公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