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BC 13电视台报导,对斯威丹(Mark Swidan)而言,回家曾是他在中国监狱撑过十多年的唯一信念;然而,真正踏上美国土地后,他才发现,重返正常生活,远比想像中困难。
2024年11底,白宫宣布遭中国错误关押的三名美国公民,通过中美换囚协议,将返回美国。斯威丹就是三人之一,他在沉默近一年后,日前首度向媒体发声,回忆他在中国狱中度过的岁月,以及获释返美后的真实处境。如今,他与母亲住在休斯顿西区一间狭小的两房公寓里,与他被捕前自由、成功的生活,形成强烈对比。
斯威丹成长于艾利夫(Alief)地区,被捕前经营一家进出口公司,经常往返海外。2012年一次中国商务行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表示,中国警方突然冲进来,拔枪用中文大喊,枪口并对着他的脸,将他上铐、强迫脸朝下趴在床上,并剥夺基本法律权利。中国当局指控他涉毒,要求他签署全为中文的认罪文档。
斯威丹要求见美国驻中国的领事、律师,却只收到冰冷回应:「这是中国,你没有这些权利。」
起初,斯威丹以为这只是一场误会,很快就能澄清,但却被送往拘留中心,接下来11年在恶劣、拥挤、缺乏自来水的环境中度过,体重暴跌超过100磅。
为了让母亲知晓他的遭遇,他通过寄送暗藏密码的图画与书信,将消息压印其中,以避开狱方检查。他在狱中创作了数百幅画作,借此熬过漫长岁月。
2018年,也就是被捕近六年后,斯威丹被判处死刑,然而什么证据都没有。联合国调查报告指出,斯威丹并未持毒品,下榻旅馆没有搜到毒品,与史威登一同被捕的11名贩毒集团嫌犯,都无法指认史威登。史威登后来遭到定罪的罪名,是曾经出现在一座安非他命地下工厂。
斯威丹遭囚期间,他的母亲凯萨琳(Katherine Swidan)从未沉默。多年来,她一直奔走联系国会议员、外交官与人权团体,誓言不让儿子被世人遗忘。
2024年11月的一个清晨,凯萨琳接到一通改变命运的电话。「对方说,『我有个人想跟你说话。』」她回忆。
同一时间,在中国监狱里,斯威丹被突然叫醒,要求立刻收拾行李。12年后,他终于获释,与美国公民李凯(Kai Li)及持香港永久居留权的梁约翰(John Leung)一同返美。
当飞机降落圣安东尼奥联合基地的画面曝光,众人急切走下机舱。斯威丹现身的第一张照片中,身穿一件美国国旗T恤——那是母亲多年前寄给他的衣服。
为支付长年的法律辩护费用,母亲几乎变卖所有家当,支出估计接近100万美元。母子俩坦言,美国对于曾在海外遭长期关押、返国的公民,几乎没有系统性的协助。斯威丹说,回到美国生活,有许多想不到的困难;因为长达12年的海外关押经历,他在美国没有足够的信用记录、身分问题处理也异常非常,并因此耽误办理驾照。「对我这样的特殊情况者,很多人或许会认为政府会提供许多帮助,但实际情况却是,能拿到的帮助非常有限」。
目前,斯威丹一边努力重建生活,一边照顾健康每况愈下的母亲。未来仍充满不确定性,但他选择保有希望。

